我那闲不住的父亲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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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小到大,父亲在我的记忆中,一直都是起早贪黑忙忙碌碌的那个人。 父亲生于1943年,祖籍吴江七都,出生在浙江南浔,在南浔生活了8年后,他跟着祖母回到了七都老家,进入了当地的小学开始读书。由于成绩出众,小学毕业后进入了震泽中学读初中,而后又考上了湖州师范学校。 1961年,刚满18岁的父亲到南浔镇三长小学报到,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乡村小学教师。几年后,由于结婚等原因,父亲由南浔调回七都,在七都的村小继续任教。因为他是正宗的师范生,教学水平又较高,所以几年后就调到了镇上的中学教语文。而在这个岗位上,他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十多年,最后以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的职称光荣退休。 打我记事起,每天凌晨五点,父亲就会起床,跑步,挑水,看书,背课。等我睁开惺忪的双眼,常常看到的是他坐在写字台前的背影。而每天晚上,他会埋头批改学生作业,准备明天的课堂笔记。一盏昏暗的台灯,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……无论寒冬酷暑,不管刮风下雨,几十年如一日!现在的他已年近八十,但腿脚利索,这正是他几十年一贯坚持早起运动的成果。 父亲还有一个很好的习惯:每天早上读书时,总会将读到的好词好句记在本子上,然后又会在每天上早课前,将这些好词好句写在黑板上,让学生们抄下来,并且要求他们将它们运用到写的作文中去。而我,也是受父亲这种读书习惯的影响,慢慢地喜欢上了文学。 当然,那时的父亲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青年。1961年,还是师范生的他写了一首小诗,发表在了当时的《杭嘉湖报》上。1962年元旦,短篇小说《黎明时的橹声》再次见报,“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篇短篇小说,一共1800多字,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,因为后来我拿到了一块8毛多的稿费,在当时来说很丰厚了。”时隔六十年后,父亲还记得清清楚楚。 作品的相继发表给父亲埋下了写作的动力,纵使后来忙事业忙家庭,但他心中那颗文学的种子始终未曾消逝。1984年夏天,当时的吴江县委宣传部、文教局等单位,为庆祝新中国成立35周年办了次征文、摄影比赛。父亲以短篇小说《含笑吐香》应征,获得唯一的二等奖(一等奖空缺)。 可以说,那个时期的父亲,一直在忙,忙家庭、忙教学、忙文学。每天他总是家里第一个起床的人,也是家里最后一个上床的人…… 2003年,年满六十岁的父亲终于到了退休年龄。但作为一名优秀教师,刚退休就被学校返聘,继而又被镇上的镇志办请去编写地方志。直到2013年,为了照顾患病的母亲,将家从七都搬往松陵,他才卸下种种“身份”,真正过起了退休生活。 但这段日子他也并不轻松。母亲动过心脏外科手术,2011年又突发脑梗塞,虽经上海专家抢救后转危为安,人却瘫痪了。由于长期缺乏运动,母亲又得了不少的慢性病。所以父亲在家不仅要忙家务,还要照料母亲的一日三餐与一日四顿药。母亲要服的药很多,每一顿都有十多粒,有的是饭前吃,有的是饭后吃;有的今天是一粒,明天是一粒半……所有这些,父亲都记得清清楚楚。有些药吴江的医院里没有,还得要去苏州的大医院。父亲总是不麻烦我们两个儿子,自己乘公交车或地铁前往。 就这样,每天他忙完家务与母亲后,总会将他每天的所思所想所见写在笔记本上,取名为“居闲思微”。时至今日,已写满近20本厚厚的笔记本。每隔一段时间,他会将一些认为有意义的内容拿出来,重新润色整理成文,将它投往报刊杂志,陆陆续续也有几十篇文章发表或获奖。特别是2017年,在吴江的 “苏州湾风情”短篇小说征文大赛中,他创作的《三都村轶事》力拔头筹。2020年,他将这些年来创作、发表的200余篇(首)散文、小说、诗歌集结成册,取名《溇翁文集》。也是这一年,父亲以77岁的高龄,破格加入吴江区作家协会。 今年年初,母亲在跟病魔缠斗了多年后,终于撒手离我们而去。悲痛之余,父亲也定下了自己新的人生目标:那就是年内完成诗歌200首,出版自己的诗歌集,书名他都想好了,叫“回眸芦苇青青”,为此他还找了当初的师范同学设计了封面。还有,就是继续笔耕不辍,努力创作精品,向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冲刺。 眼见2021年的父亲节即将来临,在此祝愿我那闲不住的老父亲心想事成,健康长寿!(张建良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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